“打賭吧！看他是優秀還是絕佳！”在水中飄浮著觀戰的青大人註目著王越鋒不斷地出手，突然開口：“前面的魚多，他的速度會比較快，但後面的魚少了，這個挑戰還是有點難度。怎麽樣？敢不敢？”

玄大人傲然地撫著下巴上稀疏的幾根胡須：“我賭優秀！他的反應確實挺快，速度也還不錯，但他畢竟不是水系，天生少了那種水中的協調，而且契約靈獸不能幫忙，這又是第一次，哪怕他是竭盡全力，也頂多做到優秀！反正，只要他能做到優秀就可以隨時進入山谷，將玄武蛋帶走！”

“好！那我就賭他是絕佳！如果我贏了，你要幫他百分百契約玄武蛋，還要再送三滴葵水之重給他！”青大人自神在在地道，對王越鋒充滿了自信。

玄大人頓時驚跳地瞪圓了綠豆眼：“你……你怎麽知道我手裏還有三滴葵水之重？”

“哼，沒兩把刷子，能做你們的老大？”青大人輕蔑地龍須一甩，碩大的龍眼睥睨：“敢不敢賭？”

玄大人的綠豆眼嘀溜溜地一轉，謹慎地討價還價：“一滴！只能一滴！除非他能找到其他的葵水之重，否則，我最多給一滴！我還要用那個來凝練身體。”

眼瞅著青大人就要反對，玄大人又忙道：“別忘了，當初你一點甲木之精都沒有給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給！”

“行！一滴就一滴！說話算數！否則，就算他孵出了玄武，我也要阻止他把玄武殼給你！”青大人頓時有些心虛地道。

只是，當那水藍色的通道漸漸地縮小到原來的一半時，王越鋒的刺殺速度雖然已經加快，在進攻時激起的水花也不斷地減少，卻還只是做到每種魚類四十條。差不多每三秒殺死一條。

這樣的速度，對於一般的水中戰鬥，確實是算快的，但若要達到青大人和玄大人的賭約，卻還是略嫌不夠，頂多也就能達到優秀，所以玄大人很快就得意地翹起了胡須。

“哼！有什麽好得意的？熟能生巧，他後面的速度肯定會加快！”青大人很不爽玄大人的樣子，悻悻地道：“凡事，笑到最後才是勝利者！”

好在隨著對水流的熟悉，王越鋒刺殺這些魚類的準確率倒是越來越高，從原來的二十多條裏總要錯上兩至三條，到現在三十多條裏還沒有一條錯誤，效率幾乎提高了一倍，身形也稍稍加快。

“加油，快加油！一滴葵水之重啊！”青大人突然大聲吆喝起來：“鋒兒，為了你的四象乾坤陣，一定要加油，將這絕佳的成績拿下！”

玄大人撇撇嘴，暗想你不喊也就罷了，你這麽一喊，豈不是更亂他的心思。

而事實上，王越鋒此刻正全神於刺殺周圍那些正確的魚類，根本就對青大人的助威充耳不聞。

隨著刺殺的魚類越來越多，王越鋒的經驗也越來越豐富，凝足目力的雙眼中已不僅僅是這片波光游動的水域，他更是奇異地進入到一種很特殊的全新的空明狀態，那些驚慌地躲避著他的刺殺的魚類，其身形在水中不停地劃過一道道無形的水線，卻是清晰地在他眼中現出另外一種虛實相接的空間軌跡。

不知不覺間，王越鋒已將空間靈力運自雙眼，從而清楚地看到每一條要刺殺的魚類的前進路線。

手臂順著這條虛蕩的線，將水中的阻力減小到最低，速度便無形中又加快了幾分，青光一閃，又一條被瞄準的魚被精準地割掉了腦袋，身首異處。

千絲絳的微調身法，在這時亦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每每能細微而及時地調整出手的方向，不再放過任何一條正確的魚類。

“呃……怎麽會這樣？”本來自神在在的玄大人突然發現，雖然水中的魚類大幅減少，但王越鋒的刺殺速度卻是越來越快，整個人也似乎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原本還能看到一點身形的移動，現在卻真正如閃電般的快速，似乎這水中的阻力已經不再存在，出手迅疾如有神助時，頓時吃驚地叫了起來。

青大人這回卻是得意洋洋地背起雙手：“哼！我們青龍皇族的血脈，豈是一般水系靈士能夠比擬的？他的悟性又高，這會兒多半是已經悟出空間的又一運用，你就乖乖地準備交出賭註吧！”

“得意什麽！他不過是半人類，體內只有一半你們青龍皇族的血脈而已！”玄大人仍不服輸地強自爭辯，不過綠豆眼中已經透出少有的欣賞。

不愧是主人選中的人，果然這份反應和悟性超一流！

雖然是拿出了一滴葵水之重做賭註，但玄大人心裏，也隨著王越鋒那刺殺速度和準確度的迅速提高而開始期待起來——或許，這個非水系的小子真的能夠做到哪怕是水系靈士也相當困難的絕佳？

……

終於，當一個鐘後，王越鋒將面前所能找到的所有魚類全部按要求的順序刺殺完畢，從那個奇異的狀態下退出來，然後下意識地望向那水藍色的通道，發現其還剩下最後的芝麻粒大小一點，再又急急地精神力一掃水底的那些一行行的晶瑩髓狀半凝固物後，一直繃緊了神經的他終於悄悄地松了口氣，踏實了。

一共95行，每行13種顏色不同的晶髓半凝固物赫然在列。

也就是說，他這次測試的成績已經超過了絕佳的下限，還多出五條，不僅可以在拿到玄武蛋後隨時出去，還可以再獲得一份先天水系至寶的獎勵。

“小子，幹得漂亮，不愧是我們龍族的血脈！絕佳啊！老三，願賭服輸，趕緊把那滴葵水之重交出來！”一旁的青大人十分開懷地大笑，眼中充滿了欣賞。

葵水之重？先天水元素精華？

王越鋒剛才一心完成測試，並沒有註意到青大人和玄大人的打賭，但從青大人的語氣上，王越鋒立刻就明白了，本來就因為這測試的成績而面露笑容，聞言更是眼睛大亮，直勾勾地盯著玄大人。

“急什麽！等他什麽時候回到四象乾坤陣，我再交！這裏不安全！”玄大人有些悻悻地道，又催促王越鋒：“別發呆了，你的成績很不錯，出乎本大人的預料，趕緊撿起這些地上的水雲砂精，稍後用得著！”

其實就是不用玄大人提醒，王越鋒也會將它們撿起來。在這個奇異的水系空間，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外面找不到的罕世珍寶，豈有放過之理！

“原來這種東西叫做水雲砂精？”王越鋒暗奇這名字倒是挺飄渺美麗，可惜從未聽過，當下氣勁一發，將所有的水雲砂精一鼓腦地全部撿起，收入褐紅戒中。

就在最後一枚水雲砂精被他收好之後，那水藍色的通道方向突然綻放出一道無比亮眼的七彩光芒，哪怕王越鋒已經習慣了光系的眩目和耀眼，此刻依然下意識地瞇了下眼睛，卻又暗暗驚嘆於這道光芒的絢爛、璀燦和美麗。

地球上那神秘的南北極光、晴雨過後的彩虹和這七彩光芒一比，根本什麽都不是！

“小子快用萬年溫玉瓶收寶！”王越鋒還沒有來得及睜眼，就聽到青大人一聲驚喜的提醒，同時感受到那水藍色通道的方向有一股近乎凝滯的清涼正徐徐飛向自己，忙不假思索地從銀光戒裏取出一個中空的萬年溫玉瓶，然後對準那清涼的方向一接。

再一註目，王越鋒的眼睛頓時一亮。透明的水域中，一道細如嬰兒手指的濃黑半膏狀物正緩緩地飛來，再被他手中的萬年溫玉瓶一滴都不漏地完全接住，看似油，卻又清爽得很，隱隱有光華泛起，而水中原本相當充足的水靈氣，亦是飛快地向這道半膏狀物湧去。

“好！好！好！這元水之精雖然不是本大人之前所想像的葵水之重，卻也是一種難得的先天水系寶物。三弟，你們玄武一族倒是還算大方！”青大人難得地透露幾分滿意。

居然是元水之精？！

王越鋒本來也沒有指望只是闖個測試關，就能夠得到先天元素精華的葵水之重，所以，能得到這元水之精的獎勵，王越鋒已異常開懷。

元水之精雖然不能提升水系靈士的水系親和度，也無法提升水系靈士的修煉資質，但是，服食相對量的元水之精，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將水系靈士突破師級、大師級、宗師級、王級、帝級、甚至皇級時所遇到的無形屏障削弱一半的難度！

如果說，修煉的初等、中等、高等、超等這四種資質，決定了一個靈士這輩子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那麽元水之精便是將修煉過程所遇到的關卡大幅減弱！

這種影響力，在低級時不明顯，但到了中級和高級，絕對是令那些靈士們瘋狂而甘冒生命危險的好東西！

“一滴元水之精，再輔之以一錢水心髓，一個中等靈性的水系靈士，在打破鐵律時，所耗費的時間和經歷的痛苦也會減弱一半，從而有更多的成功率！”青大人淡淡地提醒。

要打破四象大陸萬年以來的資質鐵律，這服下心髓後的痛苦自然是無法想像，除非意志力十分堅毅的人，否則，十有七八都無法捱得過去。這一點，從陽朔鏡、王庭陽和連恒、愛爾蘭影分別獲得了火心髓、和光心髓、空間心髓，卻遲遲沒有去融合它們就可以想像。

可一旦有了這元水之精，這種痛苦將會減少一半。可以想像，它會令多少初等、中等資質的靈士們瘋狂。

這個世界上，高等和超等資質的人畢竟是極少數，絕大多數靈士的修煉資質，還是初等及中等，而其中，中等大概能占到十分之一。王越鋒所獲得的這一股元水之精，至少也有百多滴，足夠百多名水系靈士用了。

等王越鋒喜滋滋地收起所有的元水之精，然後將萬年溫玉瓶收入銀光戒中，便又有一道顏色稍藍而偏黑的光柱從頭頂直射下來，眨眼間籠罩住王越鋒的全身，然後又是一次柔和而迅速的傳送。

這一次的傳送結束，王越鋒便已置身於他先前從那塊玄武靈晶裏所見到的那個宛如仙境般的幽靜山谷。

只是這裏已不知有多少年沒有人類和動物的足跡，曾經的巨木已長成遮天蔽日的參天洪荒古樹，地形雖然依舊未變，該是山丘的地方依然是山丘，該是湖泊的地方依然是湖泊，卻是處處透著荒古的原始和蒼莽。

天空蔚藍如童畫中的最澄凈顏色，不帶半點雜質，曾經的褐黃大地已在歲月的蘊育下變得黝黑而肥沃如膏，並散發著一股厚重而濃烈的土腥氣，舉目盡是五千年至萬年左右的七品、八品土系靈植，而不遠處那汪寧靜如鏡的天藍湖泊更是長滿了深深淺淺的萬年七品、八品水系靈植。

天空沒有太陽，微風拂在人的臉上，卻有一種暖陽般的和熙和愜意、明快。

山谷正中央卻是和玄武靈晶中顯示的圖畫不一樣，突兀地多出一個類似於祭壇的小土堆。

王越鋒一見到那些四象大陸上已經很少見的八品土系、水系靈植，就有些邁不動腳了。這裏的水靈氣絲毫不比龍族的試驗之地差，這些靈植也生長得極壯，而這裏的土系靈氣更是比龍族的試驗之地還要再濃郁幾分，讓他甚至感覺像是回到了上古洪荒時期。

“可惜沒法把含煙和靈娟帶進來修煉！”王越鋒心裏很快閃過這個念頭。

玄大人的身影再次飄出七彩令牌，同時覆雜地看著這座美倫美喚的山谷，微有些低沈地道，綠豆眼中現出幾分緬懷，數息後，才低沈地道：“將那些水雲砂精都放出來吧！它們會自動替你尋到玄武蛋的隱藏所在！”

“玄大人你以前來過？”王越鋒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落寞和懷念，不由問道。

“沒有！不過這明顯是我玄武皇族的手筆！”玄大人定定神，再次催促：“那些水雲砂精，主要用來孵化玄武蛋。以前，我們玄武一族經常用它來做窩……對你們人類，也無非是有聚集水靈和土靈的增幅效果罷了。你們自己已經研制出聚靈陣，要之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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